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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苦行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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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苦行僧

“施主慢走,還有,山路蜿蜒,請務必註意安全。”那個請字,他咬的很重,像是要故意讓我聽見“註意安全”這四個字。

靜虛臉上不帶任何表情,可他說的每一個字,都宛若利刃,直插我心窩。

看著面前的死局,我象征性的落了一子,隨後擡起頭來,厲聲道:“大師,你知道我為何而來?”

“當然。”靜虛饒有興趣的提子回應,對待棋局,他竟表現的像個孩童一般:“你是為了找一個人,才來到這裏的。哎,只可惜…。。”

“可惜什麽?”

“可惜,你要找的人,並不在這裏。”

眨眼間,我和靜虛一人一手,一共落了二十手,等到反應過來,我才發現自己的大龍氣數已盡,這局棋,已然潰敗。

奇怪,他不是那個“小醜”?難不成,這靜安寺裏除了靜虛和疤臉和尚,還藏著其他人。

他微微一笑,將二十多個白棋全都掃出,偌大的棋盤只剩下了茫茫多的黑子。

“施主,你輸了。”

“我知道,可是,這也沒辦法。”我看著面前的靜虛,突然開口問了句:“大師,你又是為何呆在此地?”

“我?”靜虛看著我,神情淡然:“我在贖罪。”

“贖罪,你何罪之有?”

“我?”靜虛看著我,神情淡然:“我在贖罪。”

“蕓蕓眾生,世間萬物,天下之人皆有罪過,或是前世,或是現世。我既是替他們贖罪,又是替自己贖罪。走吧,施主,你要找的人,已經回去了。”靜虛說完,拍了拍手,屋外便傳來了腳步聲。

只見一個和尚從屏風後閃出,雙手合十,沖著靜虛輕道一句:阿彌陀佛。

那和尚身高接近兩米,身材壯碩,僧袍下隆起的肌肉清晰可見。一道狹長的傷疤從他右眼開始,一直延伸到左側嘴角,幾乎將整張臉頰完全割裂開來。

與靜虛的沈穩、老煉不同,這個疤臉和尚渾身上下充滿了戾氣,根本不像是佛門中人。有那麽一瞬間,我甚至以為靜虛是找了個打手,要將我滅口。

更重要的是,這個疤臉和尚的身形,像極了那個將我一路引導於此地的“小醜”。

“這是我的徒弟,等會,就由他將你帶出這裏。”

道路依舊黑的徹底,我只能憑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,又過了十分鐘,我卻依然沒能走出這裏。

“多謝靜虛大師。”

我離開座位,假裝一個趔趄,故意朝著疤臉和尚那裏倒去。後者沒反應過來,被我撞了夠嗆。我趁機抓住疤臉和尚的手腕,翻轉過來,可卻並沒有看見那種圖案的紋身。

道路依舊黑的徹底,我只能憑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,又過了十分鐘,我卻依然沒能走出這裏。

奇怪,他不是那個“小醜”?難不成,這靜安寺裏除了靜虛和疤臉和尚,還藏著其他人。

“你幹嘛!”

疤臉和尚反應過來,抽手,將我一把推開。

那家夥力氣大的驚人,若不是我早有準備,這一下肯定要被掀倒在地。

奇怪,他不是那個“小醜”?難不成,這靜安寺裏除了靜虛和疤臉和尚,還藏著其他人。

“不好意思,坐太久,腳麻了。”我也學著他之前的樣子雙手合十,鞠了一躬:“天色已晚,大師,我就不繼續叨嘮了。”

“施主慢走,還有,山路蜿蜒,請務必註意安全。”那個請字,他咬的很重,像是要故意讓我聽見“註意安全”這四個字。

望著靜虛嘴角詭異的微笑,我卻只感覺後背發涼。

我並不清楚靜虛有什麽意圖,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。唯一能肯定的是,他今晚呆在這裏的目的,絕不僅僅是找我下棋這麽簡單。

詭異的寺廟,突然出現的竹屋,以及那個似乎知曉一切的靜虛和尚,這一切和碎屍案有何聯系?更讓我不解的是,臨走前靜虛說的那句“我所找之人已經回去了”,又是什麽意思?

我當時上山也就走了二十多分鐘,現在從離開山門開始也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,沒理由同聚源鋼材廠還是這種距離。樓梯依舊盤旋而下,因為樓梯兩側栽滿了竹子,幾乎沒有山門參照物,使得我難以分辨出現在的具體位置。

疤臉和尚引著我離開竹屋,等走出了荷花池,我才意識到和靜虛對弈時,那種不和諧感究竟從何而來。

道路依舊黑的徹底,我只能憑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,又過了十分鐘,我卻依然沒能走出這裏。

搖曳的燈火之下,靜虛他,好像根本沒有影子…。。

好在面前的疤臉和尚是有影子的,我稍微松了口氣。

疤臉和尚雖然長得兇神惡煞,可卻不像靜虛那般給人如此強烈的壓迫感。我不明白,以他這樣的塊頭,怎麽就甘心在這寺廟裏當一個打雜的和尚。

又朝前走了一段,疤臉和尚將我帶至那處長廊所在,看著長廊兩側一字排開的惡鬼雕像,我幹脆直接開口問他,為什麽要在寺廟裏修建這樣的惡鬼雕像。

如果條件允許,我甚至想讓楚夢寒帶著警察將這裏徹底搜查一遍。當然,警方不太可能會這麽做。畢竟,除了楚夢寒,再沒有其他的警員會相信我。

疤臉和尚先是一楞,隨後轉身問我,是否知道這靜安寺是何人修建的。

“既然叫靜安寺,那八成,是一個叫靜安的老和尚修建的?”

疤臉微微一笑,不做回答。他將我引導至長廊盡頭,指著面前那個最大的惡鬼雕像:開口道:“他,就是這座寺廟的修建者!”

我覺得這疤臉和尚根本是在拿我尋開心,一間寺廟,怎麽可能由是一只“惡鬼”修建的?可他一臉認真的樣子,卻又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那只惡鬼面目猙獰,左半邊臉血紅一片,右半邊臉黑的徹底。他的眼睛被人用針線縫上,鼻骨被整個削平,口腔內空洞一片,仿佛沒有舌頭。“惡鬼”的左右手大小不一,右手十分強壯,可左手卻像是枯柴般纖細,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整根斷裂。

這好像是一只受盡折磨的惡鬼。

“他犯了什麽錯,又是何人對他施以如此殘忍的刑法?”

“這一切,都是他主動承受的。”疤臉和尚聽完,對著惡鬼像深鞠一躬,一臉虔誠:“這是一位苦行高僧,他的一生都在贖罪。既替他自己,又是替茫茫眾生。”

我也聽說過,所謂的苦行僧,即是用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來磨煉自己,特指出家修行的人。這樣的僧人,在印度附近比較常見。他們相信來世,認為今世所受的折磨與苦難,都是為了來世能夠享樂,收獲正果。

我又想起了靜虛在竹屋裏說過的那席話,他也曾經提到了“贖罪”這兩個字眼。莫非,這座惡鬼雕像指代的,根本就是靜虛自己?

可惜疤臉和尚在說完這些後就立即轉身,無論我怎麽追問都不肯再多透露一字。我也只能盡快跟上他的腳步,朝山門那裏走去。

正要下山離開,疤臉和尚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得,一把將我拉住:“對了,靜虛師傅還讓我轉告給你一句話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山路陡峭,註意安全。遇到危險,請閉上雙眼,誦念佛經,佛祖一定會保佑你的。”

說完這些,他就關上山門,徑直離開了。

在此之前,靜虛和尚所說的一切,全都對了。他知道我今晚會來,更知道我是為了找馬凱才來到這裏的。而最後,他特意留下的那句註意安全,仿佛另有深意。

若不是靜虛真能洞悉一切,看見未來。那麽這句話唯一的解釋,就是那個老家夥知道靜安寺外並不安全,或許,他根本就不想讓我活著離開這裏。

疤臉和尚走了之後,又只剩下我一個人。山門外面陰風陣陣,冷得徹底。樓梯與竹林連接處一片黑暗,仿佛當中藏有鬼魅。

我抽出一根香煙,緩緩點上,用以平覆心緒。等一根抽煙,我也已經走下了樓梯,過了這麽久,可並沒有什麽怪事發生。

若不是靜虛真能洞悉一切,看見未來。那麽這句話唯一的解釋,就是那個老家夥知道靜安寺外並不安全,或許,他根本就不想讓我活著離開這裏。

靠,也許是我多疑了,靜虛最後那句話,只是在故弄玄虛。

我拿出對講機聯系楚夢寒,想問問她那邊進展的如何,可對講機到了另一頭依舊是一片雜音,好像進入了靜安寺之後,這東西就徹底失去了作用。

看著遠處閃著光亮的聚源鋼材廠,我竟然開始擔心起了楚夢寒。不過,那姑娘還是頗有些手段的,既然她說已經控制住局面,那就應該沒什麽問題。

若不是靜虛真能洞悉一切,看見未來。那麽這句話唯一的解釋,就是那個老家夥知道靜安寺外並不安全,或許,他根本就不想讓我活著離開這裏。

我一邊回憶著靜安寺裏發生的事情,一邊繼續朝著樓梯下走著。

目前來看,靜安寺著實可疑。無論是那個帶著小醜面具的家夥,還是長廊裏突然炸響的怪笑聲,都與碎屍案有了直接的聯系。

我甚至一度懷疑,“小醜”就是碎屍案的兇手。至於他是不是周莉莉相冊上的那個黃毛,則有待近一步的證明。

不過,靜虛和疤臉和尚,應該都不可能是那個小醜。首先,靜虛的身材就不相符合,疤臉和尚和“小醜”身材倒是相差不大,可他的手腕上卻沒有那種圖案的紋身。

如果條件允許,我甚至想讓楚夢寒帶著警察將這裏徹底搜查一遍。當然,警方不太可能會這麽做。畢竟,除了楚夢寒,再沒有其他的警員會相信我。

如同靜虛所言,我陷入了困境之中,能助我突破困境的,也就只有自己了。

我借著月光,又朝前走了一段,漸漸的,發現有些不對勁了。

從走出山門開始,少說已經過去十分鐘。可聚源鋼材廠依舊在腳下,距離卻絲毫沒有變化。

“施主慢走,還有,山路蜿蜒,請務必註意安全。”那個請字,他咬的很重,像是要故意讓我聽見“註意安全”這四個字。

起先,我以為是距離過遠產生了視覺差,就算一直在靠近山腳,可咋一看起來還是不太明顯。索性加快腳步,又朝下跑了一段。可過了五分鐘,聚源鋼材廠與我之間的距離依舊沒有縮短,這一下,可就真的不對勁了。

“我?”靜虛看著我,神情淡然:“我在贖罪。”

我當時上山也就走了二十多分鐘,現在從離開山門開始也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,沒理由同聚源鋼材廠還是這種距離。樓梯依舊盤旋而下,因為樓梯兩側栽滿了竹子,幾乎沒有山門參照物,使得我難以分辨出現在的具體位置。

這條山路岔路眾多,可從始至終,我是一直往下走的。就算是中途迷路了,高度差也是一直在變化的,不可能和聚源鋼廠的距離一點不變。

我想起了疤臉和尚最後說的那句話。

該不會,真的被他說中,遇見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吧?

這一次,我放慢了腳步,只順著一個方向下山,並時刻觀察著周圍的變化。

“施主慢走,還有,山路蜿蜒,請務必註意安全。”那個請字,他咬的很重,像是要故意讓我聽見“註意安全”這四個字。

道路依舊黑的徹底,我只能憑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周圍,又過了十分鐘,我卻依然沒能走出這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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